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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古文明:全球语文学系列国际讲座”第九讲 Nikolai Grube教授主讲“古玛雅语文学”
发布时间:2022-05-09

“阅读古文明:全球语文学系列国际讲座”第九讲 Nikolai Grube教授主讲古玛雅语文学

2022427日晚八点,由中国人民大学古代文本文化国际研究中心(ICSAT,简称“文本中心”)主办的“阅读古文明:全球语文学系列国际讲座”(Global Philology: An International Lecture Series)第九讲“古玛雅语文学”(Classic Maya Philology)在线举行。本讲由波恩大学美洲人类学系教授兼主任、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科学人文艺术学院研究员、德国考古研究所(DAI)研究员Nikolai Grube教授主讲。讲座由文本中心外方主任、普林斯顿东亚系Martin Kern教授主持。

Nikolai Grube教授从玛雅文字出现的背景谈起,指出玛雅文化并非孤立发生,而是在与相继发现的中美洲文化的密切接触中出现的。玛雅文字这种基于象形符号和音节符号的文字系统,已经使用了2000年之久。目前已知最早的玛雅文字出现在危地马拉的圣巴托洛(San Bartolo)遗址,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0年,而且从其成熟程度来看,此前应该还存在着更早期的玛雅文字。

玛雅古典文献集中出现在公元200年到900年之间,此时是玛雅文化形成的起步阶段,也就是学界熟知的玛雅古典时期。当时统治着玛雅政体的皇室王庭需要通过仪式宣扬王朝的神圣起源,将王权合法化,而书写是这些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古代玛雅语言在很大程度上被认为是神灵所授。9世纪上半叶,随着王室覆灭和西班牙入侵,玛雅低地城市被相继废弃,石碑书写的传统告一段落,由此开启了玛雅的后古典时期。在玛雅王庭崩溃至欧洲人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中,虽然书写机制还在延续,但它并不符合我们熟悉的任何一种古典时期的书写惯例。在被西班牙征服之后,不再有玛雅书面文本的制作生产,而到18世纪,关于玛雅古代文字的知识也完全消失了。

(玛雅低地发现的最长的象形文本之一,它雕刻有160个象形文字,记录了公元652-799年间重要的政治事件。)

Nikolai Grube教授接下来介绍了玛雅文字的物质载体。在古典时期,玛雅象形文字主要被书写在石头上,形式包括石碑、祭坛、建筑雕塑等。刻在石碑上的铭文大多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年表,通常会讲述一个跨越几代人的王朝叙事,如在洪都拉斯科潘(Copan)发现的象形文字阶梯就以大约2200个文字记录了公元426 751年间几乎所有国王的登基日期和科潘历史上的重要时刻。而在古典时期的晚期,陶瓷制品上出现了用模型或印章刻制的铭文。玛雅文字有时也被编织在织物上,这表明贵族妇女也有机会使用文字。除此以外,玛雅人还有着高度复杂的书籍文化。从玛雅艺术品上对读者和抄工的描述推测,当地至少在古典时期就有了书籍。现存的四本玛雅书籍则是诞生于后古典时期的写本,它们都是供祭司使用的手册,内容涉及日历、天文学和农业活动的仪式等。而一些殖民地资料也见证了当地的书籍使用情况,其中提到了更为丰富的书籍类型,包括历史记录、医学论著、供品和税收清单、地图、信件、神话故事和虚构文本等。

Nikolai Grube教授还特别说明了玛雅文字的历史变化。公元1世纪玛雅前古典时代出现了最早的音节符号。在公元3世纪左右出现了日历,为叙事提供了日期的框架。而在公元3世纪之后,我们才看到两种精简的玛雅书写文化,其中所有音节符号都是用顶音原则或者说截头表音法创造出来的。而在公元400-500年左右,玛雅语言分成了不同的分支,这些语言直到今天还是人们日常使用的口语,其中乔兰语(Cholan)的出现意味着古典时期的结束。在公元500年以后,古典的玛雅语言离日常口语越来越远,成为了一种非常抽象的象形文字,而且它也没有过多地向其它语言靠近。一直到古典时期的末期,在玛雅崩溃之前的大规模社会变革之中,玛雅语言才开始慢慢创新。

Nikolai Grube教授特别提及玛雅艺术品上留下名字的抄工匠人(scribe-artisans)。他们是玛雅社会的知识分子,有闲暇时间吸收和扩充深奥的知识,拥有非常高的社会地位,并有机会累积财富。这些天赋异禀的抄工匠人掌握了现代意义上的构词法,其天文记录的精确程度相当于后来欧洲科学家的水平,他们创作了陶瓷和建筑雕塑等方面的文本。在一些碑铭上可以发现这些抄工匠人的签名,但这并不表明他们是文本的作者或创造者,因为文本内容由皇室颁布,而且他们是为皇室工作。在很多情况下,玛雅人认为文本真正的作者是超自然的神灵或超自然力量在世间的代言人国王。这些文本的内容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原始而古老的知识,这些知识通过神秘的力量进入到人类世界,并且由文士们传续至今,它们的任务正是要证明这种知识的连续性以及原始叙事对政治行为和决策人的有效性。

此外,在玛雅文学中确定权威文本也是比较困难的,只能从各种迹象推断当时存在多种传统,并且有一些文本经过了区域性的复制。我们从现存的四种手抄本中基本相同的章节可以看到语文学实践的痕迹,抄工们在抄写同一个文本模板时将书法和语言上的特异性抄入了各自的写本当中。

最后,Nikolai Grube教授还提到,玛雅象形文字在今时今日正作为一种具有装饰性的文字走向复兴。在当代的墨西哥和危地马拉,象形文字是土著身份的表达方式之一,当地人还在使用大约30种玛雅语言进行书写。通过使用玛雅象形文字,土著作者们希望能够与西班牙人到来之前的本土文学传统重新建立起关联。

Nikolai Grube教授精彩的讲解引起了在线听众的热烈讨论。Martin Kern教授表达了诚挚的感谢,并且指出玛雅与中国的传统之间有一个相似的现象,即并没有很强的作者概念,作者的身份往往与文本的所有者身份相连。随后,Nikolai Grube教授还回答了关于玛雅语言的学习和认读、材料的特殊意义与文本内容之间的关系、欧洲语言对玛雅语言的影响、玛雅语言的简化、玛雅语言研究的国际合作等问题。本次讲座在融洽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全球语文学系列国际讲座由中国人民大学古代文本文化国际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古代中国与丝路文明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比较文明跨学科平台以及“古文字与中华文明传承发展工程”协同攻关创新平台联合举办,面向每一位热爱中国语文学的学生和学者。系列讲座将在各文明语文学研究领域顶尖专家的带领下,在全方位、多学科的实践中,阅读和理解古文明,接近文本的过去,也面对全球与中国语文学研究实践的当下与未来。

详情请继续关注文本中心官网:http://icsat.ruc.edu.cn/

(文:邢乐萌)